香菇(散文)
發(fā)布時間:2013-12-20
來源:中國食用菌商務網
捧讀散文大師汪曾祺的文章《昆明食菌》,滿紙菌香,不由得想起家鄉(xiāng)磐安的香菇來。
香菇又名“香蕈”,是一種高蛋白、低脂肪的食用菌,被譽為“山珍之王”,是宇航員必備的“太空食品”。磐安山高谷深,風景清麗,遍地生菌。隨意出沒的香菇,就像一篇散落在深山老林中的散文,雋永、雅美。生于斯、長于斯的磐安人,種菇,賣菇,吃的是香菇菜,住的是“香菇樓”,還留下了香菇的由來和羊 因食菇成仙的美麗傳說。
大盤山是浙中名山,奇峰聳立,巨石突兀,巖洞幽深,飛瀑懸掛,溪流潺潺。很早以前,大盤山腳住著父女倆,女兒叫香菇,生就一副花容月貌。為避財主逼婚,她逃進深山密林。財主的家丁發(fā)現后,追捕至懸崖絕壁。這時,一位仙翁變成美麗的錦雞架著她飛到一棵樹上。家丁用亂箭射之,香菇與錦雞悠然不見,那棵樹卻被射得傷痕累累而枯死。翌年春天,樹上的一個個傷疤長出了一朵朵褐色的、像小傘似的菇來,香味撲鼻,人們都說它是香菇的化身,故取名為“香菇”。
食菇成仙的羊(公元805——?),山東泰山人,唐武宗時代曾任嘉州夾江尉。后因楊弁之亂,他辭官來到大盤山隱居,經常采摘一種狀若“簦”的野菇為食。日積月累,羊須發(fā)如漆,面若童顏,步輕如飛。那時,羊的哥哥羊忱在臺州樂安當縣令,每當“往樂安看之,一日而返。又往天臺,亦一日而返。日行三四百里”。羊還常去雁蕩等地云游,均能輕捷如“乘云”。因來無影去無蹤,羊就成了傳說中的神仙。
羊采食的“簦”物,其實就是野生香菇。明清兩代的《縉云縣志》和1921年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的《中國人名大辭典》都有這方面的簡略記述。據傳,自從羊食菇成仙后,磐安先民認識了這種“長壽菜”,便開始了人工栽培香菇。
香菇的傳說美麗動人,香菇的菜肴鮮美誘人。普通家庭通常把香菇用做配料,吊吊主料的鮮味,就像明末清初的美食家袁枚所說:“蕈置各菜中,皆能助鮮。”李漁在著名的《閑情偶寄》中,認為蕈是除筍之外的至鮮至美之物。“此物素食固佳,伴以少許葷食尤佳,蓋蕈之清香有限,而汁之鮮味無窮"。也許受李漁的啟發(fā),用香菇烹制的清湯是久負盛名的宴席“壓腳菜”,清口解渴,消化積食,有“無筍難配料,無菇不成席”之說。我國一著名營養(yǎng)學家也曾說過:吃“四條腿”(豬、牛、羊等)的,不如吃“兩條腿”(雞、鴨、鵝等)的;吃“兩條腿”的,不如吃“一條腿”(指菇類,如香菇、蘑菇等)和“沒有腿”的(指魚類)。營養(yǎng)學家提倡吃菇類,旨在改善人們的食物結構,減少“三高”(高血脂、高血糖、高血壓)疾病的發(fā)生。
磐安香菇菌帽厚實,菌褶細密,菌柄粗短柔軟,是“菇中極品”。到菜市場里轉轉,那香菇,小的玲瓏可愛,大的肥碩飽滿,用它為主料做出來的菜肴香鮮絕倫,令人“愛不釋口”。在我的印象中,磐安的大小賓館飯店,有兩道香菇菜做得頗為地道。一道是“油燜香菇”。將鮮香菇剪蒂洗凈,用漏勺將瀝干備用的鮮香菇放入滾燙的油鍋中炸出香味(約八成熟),留鍋底油,下精鹽、味精、醬油和勾芡的淀粉水,倒入炸好的香菇,翻炒至熟,淋上麻油,迅速起鍋裝盤即成。夾一片嘗嘗,這油燜香菇外表脆嫩,里層香鮮,老少皆宜。前不久,一批杭州客人來磐采風,連吃兩盤還不過癮,一副大快朵頤的模樣。另一道是“炒三絲”,主料分別是牛肉絲、青椒絲和適當多的香菇柄絲。先生炒牛肉絲,再倒入菇柄絲、料酒、醬油、紅糖。燜一會兒,開鍋放入青椒絲,略翻幾下,即可盛碟。粗粗一看,牛肉絲和菇柄絲本來都是紅褐色的,相差不大,又經那稠而又稠的醬油、紅糖汁一勾芡,混若一物,豈不是大雜燴?且慢,還有那蔥翠欲滴的青椒絲呢,只一“色”字就吊人胃口了。嚼在嘴里清爽可口,齒頰留香,頗有余味,可謂“至味”。
磐安的山水是綠色的,人文的,也是生態(tài)的。到磐安來休閑度假,山水可以不看,但香菇不能不吃,因為它已在大山深處生長了千百年,朵朵凝結著山川草木之精華。當游客離開磐安的時候,也許對磐安山水沒有太多的印象,但帶走的必定是香菇的記憶。( 作者: 潘江濤)